鑒賞詩歌的表達技巧
表達技巧的種類
表達技巧是指作者在塑造形象、創(chuàng)造意境、表達思想感情時所采取的特殊的方式。它的含義非常廣泛,簡單說包括各種表達方式、修辭手法、表現(xiàn)手法(寫作手法)的使用。
(一)表達方式:記敘、描寫、說明、議論、抒情等方式。這其中描寫、抒情是考查的重點。
抒情可分為直抒胸臆(直接抒情)和間接抒情(手法常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托物言志等)。
(二)表現(xiàn)手法:聯(lián)想、想象、類比、象征、渲染、烘托、懸念、對比、反襯、托物言志、賦比興、虛實結(jié)合、動靜相襯、景情理合一等。
(三)行文結(jié)構(gòu):承上啟下、起承轉(zhuǎn)合、銜接、鋪墊、照應(yīng)等。
(四)材料取舍:主次、詳略、繁簡等。材料是構(gòu)成文章的血肉,材料的詳略取舍往往體現(xiàn)了作者的用意。
(五)修辭手法:比喻、排比、對比、反復(fù)、擬人、夸張、反問、設(shè)問、對偶、用典、互文等。在實際的運用中,多種修辭又往往是一起連用的。
體裁
古詩詞古詩:古體詩一般又叫古風(fēng),這是依照古詩的作法寫的,形式比較自由,不受格律的束縛。從詩句的字數(shù)看,有所謂四言詩、五言詩和七言詩。四言是四個字一句,五言是五個字一句,七言是七個字一句。唐代以后,四言詩很少見了,所以通常只分五言、七言兩類。五言古體詩簡稱五古;七言古體詩簡稱七古;三五七言兼用者,一般也算七古。
近體詩:絕句:4句1、2、4句最后一字押韻音律,一句五個字稱“五絕”,七字稱“七絕”
律詩:8句,4聯(lián)2、4、6、8句最后一字押韻音律,一句五個字稱“五律”,七字稱“七律”
律詩分首聯(lián)(1、2句);頷聯(lián)(3、4句);頸聯(lián)(5、6句);尾聯(lián)(7、8句)。
(頷聯(lián)、頸聯(lián)對仗)
詞:別名:長短句、詩余、曲子詞
組成:詞牌名、題目
分類:小令(58字以下)、中詞(59~90字)、長詞(91字以上)
風(fēng)格:婉約派、豪放派
曲:組成:宮調(diào)(曲調(diào))、曲牌、題目
文學(xué)風(fēng)格
從文學(xué)風(fēng)貌論,七古的典型風(fēng)格是端正渾厚、莊重典雅,歌行的典型風(fēng)格則是宛轉(zhuǎn)流動、縱橫多姿。《文章辨體序說》認為“七言古詩貴乎句語渾雄,格調(diào)蒼古”,又說“放情長言曰歌”、“體如行書曰行”,二者風(fēng)調(diào)互異。《詩藪》論七古亦云:“古詩窘于格調(diào),近體束于聲律,惟歌行大小短長,錯綜闔辟,素?zé)o定體,故極能發(fā)人才思。李、杜之才,不盡于古詩而盡于歌行。”則在七古、七律之外,因其風(fēng)格的差異視七言歌行別為一體。《昭昧詹言》說“七言古之妙,樸、拙、瑣、曲、硬、淡,缺一不可。總歸于一字曰“老”,又說“凡歌行,要曼不要警”。
“曼”即情辭搖曳、流動不居;“警”即義理端莊、文辭老練。這些評論,都揭示了七言古詩與歌行在美感風(fēng)格方面的不同。盡管在具體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以七古的筆法寫歌行、以歌行的筆法寫七古,一度成為時尚,然而在總體上仍不難看出二者之間的差異。舉例來說,杜甫《寄韓諫議注》、盧仝《月蝕詩》、韓愈《謁衡岳廟遂宿岳寺題門樓》、李商隱《韓碑》等,只能是七言古詩;而王維《桃源行》、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白居易《長恨歌》、韋莊《秦婦吟》只能是七言歌行。
表現(xiàn)的手法
古詩詞的表現(xiàn)手法很多,中國最早流行,且至今常使用的傳統(tǒng)表現(xiàn)手法有“賦、比、興”。《毛詩序》說:“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fēng),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
其間有一個絕句叫:“三光日月星,四詩風(fēng)雅頌”。
這“六義”中,“風(fēng)、雅、頌”是指《詩經(jīng)》的詩篇種類,“賦、比、興”就是詩中的`表現(xiàn)手法。
賦:是直接陳述事物的表現(xiàn)手法。宋代學(xué)者朱熹在《詩集傳》的注釋中說:“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也。”如,《詩經(jīng)》中的《葛覃》《芣苢》就是用的這種手法。
比:是用比喻的方法描繪事物,表達思想感情。劉勰在《文心雕龍·比興》中說:“且何謂為比也?蓋寫物以附意,揚言以切事者也。”朱熹說:“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如,《詩經(jīng)》中的《螽斯》《碩鼠》等篇即用此法寫成。
興:是托物起興,即借某一事物開頭來引起正題要描述的事物和表現(xiàn)思想感情的寫法。唐代孔穎達在《毛詩正義》中說:“興者,起也。取譬引類,起發(fā)己心,詩文諸舉草木鳥獸以見意者,皆興辭也。”朱熹更明確地指出:“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如《詩經(jīng)》中的《關(guān)雎》《桃夭》等篇就是用“興”的表現(xiàn)手法。
這三種表現(xiàn)手法,一直流傳下來,常常綜合運用,互相補充,對歷代詩歌創(chuàng)作都有很大的影響。
古詩詞詩歌的表現(xiàn)手法是很多的,而且歷代以來不斷地發(fā)展創(chuàng)造,運用也靈活多變,夸張、復(fù)沓、重疊、跳躍等等,難以盡述。但是各種方法都離不開想象,豐富的想象既是詩歌的一大特點,也是詩歌最重要的一種表現(xiàn)手法。在詩歌中,還有一種重要的表現(xiàn)手法是象征。象征,簡單說就是“以象征義”,但在現(xiàn)代詩歌中,象征則又表現(xiàn)為心靈的直接意象,這是應(yīng)予注意的。用現(xiàn)代的觀點來說,詩歌塑造形象的手法,主要的有三種:
比擬。劉勰在《文心雕龍》一書中說:比擬就是“或喻于聲,或方于貌,或擬于心,或譬于事。”這些在我們前面列舉的詩詞中,便有許多例證。比擬中還有一種常用的手法,就是“擬人化”:以物擬人,或以人擬物。前者如徐志摩的《再別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里蕩漾。把“云彩”“金柳”都當做人來看待。以人擬物的,如,洛夫的《因為風(fēng)的緣故》:……我的心意/則明亮亦如你窗前的燭光/稍有曖昧之處/勢所難免/因為風(fēng)的緣故/……以整生的愛/點燃一盞燈/我是火/隨時可能熄滅/因為風(fēng)的緣故。把“我的心”比擬為燭光,把我比作燈火。當然,歸根結(jié)底,實質(zhì)還是“擬人”。
古詩詞2.夸張。就是把所要描繪的事物放大,好像電影里的“大寫”“特寫”鏡頭,以引起讀者的重視和聯(lián)想。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贈汪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望廬山瀑布》),其中說到“深千尺”“三千尺”,雖然并非事實真相,但他所塑造的形象,卻生動地顯示了事物的特征,表達了詩人的激情。讀者不但能夠接受,而且能信服,很驚喜。然而這種夸張,必須是藝術(shù)的、美的,不能過于荒誕,或太實、太俗。如,有一首描寫棉花豐收的詩:“一朵棉花打個包/壓得卡車頭兒翹/頭兒翹,三尺高/好像一門炮。”讀后卻反而使人覺得不真實,產(chǎn)生不出美的感覺。
3.借代。就是借此事物代替彼事物。它與比擬有相似之處,但又有所不同,不同之處在于:比擬一般是比的和被比的事物都是具體的、可見的;而借代卻是一方具體,一方較為抽象,在具體與抽象之間架起橋梁,使詩歌的形象更為鮮明、突出,以引發(fā)讀者的聯(lián)想。這也就是艾青所說的“給思想以翅膀,給感情以衣裳,給聲音以彩色,使流逝變幻者凝形。”
塑造詩歌形象,不僅可以運用視角所攝取的素材去描繪畫面,還可以運用聽覺、觸覺等感官所獲得的素材,從多方面去體現(xiàn)形象,做到有聲有色,生動新穎。唐代詩人賈島騎在毛驢上吟出“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但又覺得用“僧敲月下門”亦可。究竟是“推”還是“敲”,他拿不定主意,便用手作推敲狀,不料毛驢擋住一位大官的去路,此人乃大文豪韓愈,當侍衛(wèi)將賈島帶到他的馬前,賈據(jù)實相告,韓沉吟良久,說還是用敲字較好。因為“敲”有聲音,在深山月夜,有一、二記敲門聲,便使得那種情景“活”起來,也更顯得環(huán)境的寂靜了。前述《楓橋夜泊》的“烏啼”“鐘聲”,也是這首詩的點睛之筆。還有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音樂描寫,“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段,更是十分逼真,非常精彩!現(xiàn)代的如黃河浪的《晨曲》:“還有那尊礁石/在固執(zhí)地傾聽/風(fēng)聲雨聲濤聲之外/隱隱約約的/黎明/靈泉寺的晨鐘/恰似鼓山涌泉的/悠遠回應(yīng)/淡淡淡淡的敲落/幾顆疏星/而漲紅花冠的/雄勁的雞鳴/仿佛越海而來/啼亮一天朝霞/如潮涌。這首詩也寫得很好。所以我們?nèi)绻莆樟擞寐曇羲茉煨蜗蟮氖址ǎ菍樵姼鑴?chuàng)作開拓一個更加廣闊的領(lǐng)域。
無論是比擬、夸張或借代,都有賴于詩人對客觀事物進行敏銳的觀察,融入自己的情感,加以大膽的想象,甚至幻想。可以這樣說,無論是浪漫派也好,寫實派也好,沒有想象(幻想),便不成其為詩人。比如,以豪放著稱的李白,固然想象豐富,詩風(fēng)雄奇,而以寫實著稱的杜甫,也寫出了諸如“安得廣廈千萬間……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和“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乾。”(《月夜》)等等浮想聯(lián)翩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