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的詩詞賞析
這是張先婉約詞的代表作之一。
人情縱然如月一樣長久,算算一年又一年,又能有幾次月圓,情圓。想寫點書信隨風寄西江,可惜流不到那故人所在的五亭前。東池里荷葉剛剛泛新綠,小如銅錢。問問幾時才能結藕,何時才能開花?
上片以景起筆,月影朦朧,如詩如畫。一個“縱似”由月圓月缺聯想到情無長久,不禁令人悲從中來。下片由情及景,欲寄心事而不得,傷感之余又充滿了愁思。小荷才新綠,要到結藕開花,尚待時日,也許那就是相見之期。“藕”“蓮”運用諧音雙關的手法,以“藕”和“蓮”分別諧音“偶”和“戀”(一說為“憐”,如《采蓮曲》;亦有作“聯”講的),從而委婉含蓄地表達愛情的主題及對愛人的思念。
楊慎《詞品》謂張先的《系裙腰》“詞秾薄而意優柔,亦柳永之流也”。詞人見到東池中的荷葉才剛剛泛綠,小如銅錢;便想到荷花生長的過程最終要“結藕開花”的,于是心中便有些許安慰,與心上人的見面,尚待時日,還沒有到真正“結藕開花”的時候,但終究有“結藕開花”之日。(“藕”、“蓮”運用象征手法,“藕斷絲連”,“蓮”諧音“憐”,古詩詞中常用蓮來表示愛情。)
張先的詩詞賞析精選篇2
詞牌名:相思令|朝代:宋朝|作者:張先
蘋滿溪。柳繞堤。相送行人溪水西。回時隴月低。
煙霏霏。風凄凄。重倚朱門聽馬嘶。寒鷗相對飛 。
這是一首意境凄迷朦朧的送別詞。全詞以景語結情,熔情入景。詞中選取滿溪之蘋繞堤之柳、低垂之月、霏霏之煙、凄凄之風、寂寒之鷗等景象,營造出一個朦朧的境界,有效地渲染、烘托出送者凄迷的心境。作者高超的藝術技巧,使得此詞獲得了獨特的藝術魅力,送別詞中別具一格。
起首一句,寫送行途中所見景象。“蘋滿溪。柳繞堤。”青蘋滿溪,其含意無異于芳草萋萋,亦是關別情。垂柳繞堤,則暗示沿曲曲溪柳送行之遠。熔情入景,寓事于景,意蘊包孕很豐富,語言卻極簡練,只六個字。“相送行人溪水西”承上,點明送行之事,也點明全詞的詞旨。千里送行,終有一別,“溪水西”就是送者不得不止、行人終于別去之處。無限凄惘,見于言外,因為水西一別,行人已經漸行漸遠,則送者不得不返。歇拍即寫送者歸來所見景象:“回時隴月低。”隴月即山月,山月低垂,則天將拂曉。可見,送行之時是拂曉之前。古人遠行,多啟程于黎明之前甚至夜半時分。“回時”二字,寫送者沿送行原路折回。方才順此路送行,此時逆此路返回,卻是孤身一人,唯有低垂之隴月,照見形單影只而已。“隴月低”三字,妙景物之特征與情感之特征相似。此句隴月之低垂,與送者心情之低沉,特征完全相同;低垂的隴月,正象征著低沉的心情。
上片描寫送別情境,下片則轉寫別后情境。過片兩句,純為景語,寫的是:拂曉之后,山水原野,煙靄霏霏籠罩,寒風凄凄交加。而送者的心靈,同樣籠罩凄迷悵惘之中,這景語又正象喻著心情。這兩句不但有景象吻合心情之妙,而且有聲情吻合詞情之妙。這兩句共六字,字字皆陰平,構成凄涼之調,讀來愈覺其凄楚。“重倚朱門聽馬嘶”寫:送者已回到家門,可是仍不能平靜,因為家門反而觸動了傷心 懷抱,所以送者轉過身來,背靠朱門,面向遠方,重新舉目眺望行人所去的方向,可是,只聽得路上過往的馬嘶聲,再也不見那人的影子,聲聲馬嘶想必緊揪著送者的心。結句“寒鷗相對飛”將凄迷的詞情推到極致:此時,天地間唯有那霏霏曉煙中飛來飛去的寒鷗,與孤獨的送者相對。人鷗相對,只是一片靜默而已;這靜默之中,包含著無限的悲哀。此句還含蓄地點出送者為女性,行人為男性。溫庭筠《河傳》詞云:“若耶溪,溪水西,柳堤,不聞郎馬嘶”,可與此詞參看。抒情主人公送行歸家,聞路上馬嘶聲,猶倚門傾耳而聽。一個“聽”字,寫出其心動神馳之狀,而一個“重”字,則其念茲茲之情亦可想。騎馬去者必為情郎,則“倚朱門”者自是怨女。對此作者偏不于明處交代,只從“聽馬嘶”一幕曲折透出。
此詞的一個顯著特色是詞調聲情與詞情妙合無間。全詞用平聲,其音低抑,如訴如泣,而且句句押韻,韻腳既極密,聲情便緊促。特別是過片二句,全用陰平聲,尤見低抑。低抑的韻腳、字聲與急密的韻位構成一部聲情悱惻的凄調,與詞情表里一致,相得益彰。
張先的詩詞賞析精選篇3
詞牌名:江南柳|朝代:宋朝|作者:張先
隋堤遠,波急路塵輕。今古柳橋多送別,見人分袂亦愁生。何況自關情。
斜照后,新月上西城。城上樓高重倚望,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起首一句從別路寫起。隋煬帝開通濟渠,河渠旁筑御道,栽種柳樹,是為“隋堤”。“隋堤遠,波急路塵輕”兩句是說:這是一個水陸交通要道,成日里不知有多少車馬大路上來往,揚起“路塵”;不知有多少船只揚帆東下,隨波逐流;也不知有多少人長堤上折柳送別,以寄深情。“隋堤”是一個典型的送別環境,“波急”與“路塵輕”分寫水陸行程,暗示離別,寄有別情。一個“遠”字,既刻畫出別者長路漫漫的旅愁,又刻畫送者依依目送的情態。這二句著重從眼前、從水陸兩路,橫向地展開送別圖景;第三句則著重從古往今來,縱向地展示送別情事。一個“多”字,幾乎將古今天下此中人事全都囊括。正因為別情是如此普遍,也就容易喚起“見人分袂亦愁生”的感受了。末句以“何況”二字造成遞進,突出個人眼前的離別情事。以上,詞人沒有具體寫到個人送別情事,只客觀敘寫普遍的離情,只是“亦愁生”中才微露主觀情感。
過片轉寫別后,別時種種情事都被省略了,這里只是著重寫送者城樓望月的情景。“斜照后”三字非虛設,它表明送者城樓佇立的時辰之久,從日落到月出。“重望”又表明先已望過,上片“隋堤遠”數句是日落前望中之景,至重望時應當是不甚分明了。于是送者抬頭望新月,并由此而產生了一個美好的向往:“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此外與李白“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相類,但“亭亭”二字卻把月的意象女性化了,而送者的身份亦不言自明,“千里伴行”的說法更是真摯深婉。
此調即雙調的《憶江南》。詞中寫的是別情,調名“江南柳”兼關題意。通首作女子口吻。
此為送別詞。詞中未具體刻畫送別情事,而是通過古今別情來襯托一己別情,以烘云托月的手法將別情抒寫得極為深摯。全詞語言素樸明快,情調清新健康,風格別具特色。
起首一句從別路寫起。隋煬帝開通濟渠,河渠旁筑御道,栽種柳樹,是為“隋堤”。“隋堤遠,波急路塵輕”兩句是說:這是一個水陸交通要道,成日里不知有多少車馬大路上來往,揚起“路塵”;不知有多少船只揚帆東下,隨波逐流;也不知有多少人長堤上折柳送別,以寄深情。“隋堤”是一個典型的送別環境,“波急”與“路塵輕”分寫水陸行程,暗示離別,寄有別情。一個“遠”字,既刻畫出別者長路漫漫的旅愁,又刻畫送者依依目送的情態。這二句著重從眼前、從水陸兩路,橫向地展開送別圖景;第三句則著重從古往今來,縱向地展示送別情事。一個“多”字,幾乎將古今天下此中人事全都囊括。正因為別情是如此普遍,也就容易喚起“見人分袂亦愁生”的感受了。末句以“何況”二字造成遞進,突出個人眼前的離別情事。以上,詞人沒有具體寫到個人送別情事,只客觀敘寫普遍的離情,只是“亦愁生”中才微露主觀情感。
過片轉寫別后,別時種種情事都被省略了,這里只是著重寫送者城樓望月的情景。“斜照后”三字非虛設,它表明送者城樓佇立的時辰之久,從日落到月出。“重望”又表明先已望過,上片“隋堤遠”數句是日落前望中之景,至重望時應當是不甚分明了。于是送者抬頭望新月,并由此而產生了一個美好的向往:“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此外與李白“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相類,但“亭亭”二字卻把月的意象女性化了,而送者的身份亦不言自明,“千里伴行”的說法更是真摯深婉。
總的說來,通首詞沒有刻畫送別情事,更沒有刻意作苦語,但通過古今別情來襯托一己的別情,有烘云托月之妙,將一己別情寫得非常充分。全詞也沒有點明雙方身份、關系,被稱作“君”的甚至未直接露面,但通過新月亭亭的意象和伴行的著想,給讀者以明確的暗示。詞的語言明快素樸,情調清新健康,在送別之作中頗有特色。
張先的詩詞賞析精選篇4
詞牌名:訴衷情|朝代:宋朝|作者:張先
花前月下暫相逢。苦恨阻從容。何況酒醒夢斷,花謝月朦朧。
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此時愿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
詞表現了不甘屈服于邪惡勢力的美好愛情,表現出不幸命運中心靈的高貴、圣潔,表現出苦難人生中一對情侶的至愛情深,堪稱愛情詞中的千古絕唱。
全詞從上片的悲愴沉痛轉向下片的美好期待。心靈升華,筆力不凡,波瀾起伏,感人至深。詞中用“花”、“月”的形象貫穿而成,既寫了“花前月下”的相戀,也寫了“花謝月朦朧”的愛情受阻,還寫了“花”不盡,月無窮的美好祝愿。隨著花月意象所呈示的象征意義的流轉,詞人情感精神所經歷的曲折變化也凸現出來。
起首一句緬懷昔日兩人相戀的幸福情境。花前月下相逢,原是良辰美景中的賞心樂事;但句中插入一“暫”字,便暗透出一絲悲意。次句進一步點出戀人隔絕、歡會難再的現實。“苦恨”二字疊下,足見詞人痛苦之深重。接下來“何況酒醒夢斷,花謝月朦朧”用比興的手法,喻說愛情受阻的現實。“酒醒”,有“愁醒”之意。“夢斷”,喻往事已成空,而“花謝月朦朧”,則見證昔日美好愛情的春花已經衰謝,明月已經黯淡,竟成為情緣中斷的象征。“何況”二字,強調好事難成,不僅寫戀人隔絕,而詞情因之倍加悲愴沉痛。
過片以千鈞之力,從悲愴沉痛中陡然振起,將詞情升華到一個美好的境界。“花不盡,月無窮”兩句是對偶,用比興:花不盡,是期愿青春長;月無窮,是期愿永遠團圓。緊接著,迸出“兩心同”,則是堅信情人與自己一樣對愛情忠貞不渝。由此可見戀人之間的離別,決非出于心甘情愿,實有難以明言的隱痛,則愛情實為橫遭外來勢力之摧殘可知。衰謝了的春花再度爛漫,而且永遠盛開;黯淡了的月亮再度光明,而且永遠團圓。這是美麗的幻境,也是美好的期愿,這些要升現詞人破碎痛苦的心中,需要的正是“兩心同”這種極大的力量。如果沒有對情人無比的愛和最大的信任,是決不可能產生這種精神力量的。作者《千秋歲》詞云“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可以注解“兩心同”的深刻意蘊。“此時愿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詞人把甘為挽回春天即挽回愛情而獻身的意愿,寄托結筆這優美的比興之中。
綜上,此詞通過敘寫一段橫遭挫折的愛情,表現了詞人對于愛情的忠貞不渝,同時也表現出一種美好期望不斷升華的向上精神。宋晁補之評張先曰:“子野韻高”,乃深透之語。
張先的詩詞賞析精選篇5
詞牌名:浣溪沙|朝代:宋朝|作者:張先
樓倚春江百尺高,煙中還未見歸橈,幾時期信似江潮?
花片片飛風弄蝶,柳陰陰下水平橋,日長才過又今宵。
這首《浣溪沙》為閨怨詞。起首一句,寫閨婦登高遠望。樓高百尺,臨江而立,故用一個“倚”字,指示位置。這位思婦正憑欄眺望,盡管她思念心切,但江上還不見丈夫乘船而歸。“煙中還未見歸橈”之“煙”,指江上的水氣。
橈即劃船的槳,古詩詞中常代指船。江上水氣彌漫,白帆片片,由遠而近駛來,她努力辨認,但都不是她所盼的那只歸舟。失望之余,她埋怨起那遠行之人來了,覺得他還不如江潮有信。古人謂潮漲潮落是有定期的,故李益樂府詩《江南曲》說:“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可與此句互證。丈夫沒有如約歸家,她雖說不出悔不“嫁與弄潮兒”的潑辣言語,但“幾時期信似江潮”七個字卻表現了她幽怨與期待的復雜心理。
過片兩句以景傳情,仍然表現那個婦女的思念之情。依然是其望中之景,但季節的變化,更強化了她的殷切思念。她和丈夫分手時可能曾約定春日重聚,誰知春天又一次來了,卻不見人影。“花片片飛風弄蝶,柳陰陰下水平橋”,是寫暮春的對偶句,上句寫春歸,不用平直之筆,而極寫花落之狀,形容它們風中飛舞,象蝴蝶相戲似的。“弄”,戲弄,指相戲。下一句的“陰陰”,形容柳蔭幽暗的樣子,和初春柳芽初吐遠望如煙的景色不同。整句說綠柳蔭濃,長條拂水,雨后新波與橋面相平。這景象使閨婦發出“日長才過又今宵”這樣一聲壓抑已久的喟然長嘆,是說漫長的白晝好容易才挨過去,卻又迎來了寂寞難耐的夜晚,至此,把女子度日如年的離別之苦寫得含蓄而又深沉。此詞善于捕捉意象,創造意境,表現“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的情境,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此詞為作者以閨中人思念遠人的口吻創作的閨怨詞,從詞中內容看,故事發生在暮春時節。其具體創作年份未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