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堯臣魯山山行譯文
《魯山山行》是宋詩開山祖師梅堯臣寫的一首五言律詩。現在請欣賞小編帶來的梅堯臣的《魯山山行》。
梅堯臣 《魯山山行》原文
適與野情愜,千山高復低。
好峰隨處改,幽徑獨行迷。
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
人家在何許?云外一聲雞。
梅堯臣 《魯山山行》譯文
清晨,連綿起伏的魯山,千峰競秀,忽高忽低,蔚為壯觀,正好迎合了我愛好自然景色的情趣。
一路上,奇峰峻嶺在眼前不斷地變換,沉醉于一人在蜿蜒幽深的小路上游覽的野趣,竟忘了走到了什么地方。
太陽高升,霜雪融落,山林顯得愈加寂靜空蕩,笨熊正在緩慢地爬著大樹,鹿兒正在悠閑地喝著小溪的潺潺流水。
看不到房舍,也望不見炊煙,我心中不禁疑問,山里是否也有人家居住?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間傳來一聲雞鳴。
詩人介紹
據《至德縣志》記載:梅堯臣北宋景佑元年至五年(1034年-1038年)任建德縣令,居官清廉正直。去官后,人民緬懷他,把縣城改稱梅城,并于其官舍西偏,為梅公堂以祀之,后又在梅城后面的白象山半山坡上建起了一座梅公亭以慰其景仰之思,又得以登臨之美。梅公亭始建于宋嘉定年間,元至正二年(1342年)、明正德十五年(1520年)、清康熙十年(1671年)三次重建,民國七年(1918年)王人鵬再次重修,并作文摹泐于亭基巖壁之上。亭,磚木結構,呈長方形,畫棟雕梁,為樓閣式建筑,面筒形黑色陶瓦,四角飛翹,周植古松翠竹,景色宜人。“__”時梅公亭被毀,今僅存遺址,現為縣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他生于農家,幼時家貧,酷愛讀書,16歲鄉試未取之后,由于家庭無力供他繼續攻讀再考,就跟隨叔父到河南洛陽謀得主簿(相當于現今的文書)一職,后又在孟縣、桐城縣連續擔任主簿職務。在連任三縣主簿之后例升知縣,召試,賜進士出身,累遷尚書都官員外郎,故有梅都官之稱。梅堯臣入仕之后,曾胸懷大志,抱有遠大抱負,他原名“圣俞”,后改“堯臣”,意為立志要做個圣明君王的賢臣,然而他卻沒有遇到圣君。
梅堯臣任建德縣令的期間,縣署外有圓破舊的竹籬,常年需要修護,因此成了向民眾勒索的借口,梅堯臣來后果斷以土墻代替,并在院內植了一叢竹子。元吳師道在《梅公亭記》中贊頌他“以仁厚、樂易、溫恭、謹質稱其人”。對于這樣一位大文學家、大詩人、大名人,且在建德為官時又為民愛民,用詩歌這一形式表達民間百姓的怨憤,人民自然崇敬他、熱愛他。所以梅公的德政、仁政在時隔九百多年后的今天仍在東至人民中傳誦。
梅堯臣 《魯山山行》賞析
這首詩運用豐富的意象,動靜結合,描繪了一幅斑斕多姿的山景圖:深秋時節,霜降臨空,詩人在魯山中旅行。山路上沒有其他人,詩人興致勃勃,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千姿百態的山峰和山間的種種景象。仿佛從云外傳來的一聲雞鳴,告訴詩人有人家的地方還很遠很遠。
這是一首五律,但不為格律所縛,寫得新穎自然,曲盡山行情景。
山路崎嘔,對于貪圖安逸,怯于攀登的人來說,“山行”不可能有什么樂趣。山野荒寂,對于酷愛繁華,留戀都市的人來說,“山行”也不會有什么美感和詩意。此詩一開頭就將這一類情況一掃而空,興致勃勃地說:“適與野情愜”——恰恰跟作者愛好山野風光的情趣相合。下句對此作了說明:“千山高復低。”按時間順序,兩句為倒裝。一倒裝,既突出了愛山的情趣,又顯得跌宕有致。“千山高復低”,這當然是“山行”所見。看見了山野非常喜愛,心中很滿足,群山連綿起伏的,時高時低,一個“愜”字,足以體會出當時作者心滿意足的心情。“適與野情愜”,則是 “山行”所感。首聯只點“山”而“行”在其中。
頷聯進一步寫“山行”。“好峰”之“峰”即是“千山高復低”;“好峰”之“好”則包含了詩人的美感,又與“適與野情愜”契合。說“好峰隨處改”,見得人在“千山”中繼續行走,也繼續看山,眼中的“好峰”也自然移步換形,不斷變換美好的姿態。第四句才出“行”字,但不單是點題。“徑”而曰“幽”,“行”而曰“獨”,正合了詩人的“野情”。著一“迷”字,不僅傳“幽”、“獨”之神,而且以小景見大景,進一步展示了“千山高復低”的境界。山徑幽深,容易“迷”;獨行無伴,容易“迷”;“千山高復低”,更容易“迷”。著此“迷”字,更見野景之幽與野情之濃。
頸聯“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互文見意,寫“山行”所見的動景。“霜落”則“林空”,既點時,又寫景。霜未落而林未空,林中之“熊”也會“升樹”,林中之“鹿”也要“飲溪”;但樹葉茂密,遮斷視線,“山行”者很難看見“熊升樹”與“鹿飲溪”的野景,作者特意寫出“霜落”、“林空”與“熊升樹”、“鹿飲溪”之間的因果關系,正是為了表現出那是“山行”者眼中的野景。惟其是“山行”者眼中的野景,所以飽含著“山行”者的“野情”。“霜落”而“熊升樹”,“林空”而“鹿飲溪”,很是閑適,野趣盎然。
蘇軾《高郵陳直躬處士畫雁》詩云:“野雁見人時,未起意先改。君從何處看,得此無人態?無乃枯木形,人禽兩自在!······”梅堯臣從林外“幽徑”看林中,見“熊升樹”、“鹿飲溪”,那正是蘇軾所說的“無人態”,因而就顯得“自在”。熊“自在”,鹿“自在”,看“熊升樹”、“鹿飲溪”的人也“自在”。
歐陽修《六一詩話》云:“圣俞嘗語余曰:‘詩家雖主意,而造語亦難。若意新語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為善也。必能狀難狀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然后為至矣。’”此聯就可以說是“狀難狀之景如在目前”。而且還“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熊升樹”、“鹿飲溪”而未受到任何驚擾,見得除“幽徑”的“獨行”者而外,四野無人,一片幽寂;而“獨行”者看了。“熊升樹”,又看“鹿飲溪”,其心情之閑靜愉悅,也見于言外。從章法上看,這一聯不僅緊承上句的“幽”、“獨”而來,而且對首句“適與野情愜”作了更充分的表現。
全詩以“人家在何許?云外一聲雞”收尾,余味無窮。杜牧的“白云生處有人家”,是看見了人家。王維的“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是看不見人家,才詢問樵夫。這里又是另一番情景:望近處,只見“熊升樹”、“鹿飲溪”,沒有人家;望遠方,只見白云浮動,也不見人家;于是自己問自己:“人家在何許”呢?恰在這時,云外傳來一聲雞叫,仿佛是有意回答詩人的提問:“這里有人家哩,快來休息吧!”兩句詩,寫“山行”者望云聞雞的神態及其喜悅心情,都躍然可見、宛然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