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的現代詩《病的詩人(三)》和散文
冰心往往喜歡用第一人稱的敘事手法。以“我”作為展開故事的線索,滿蘊著深情,傾訴我的所見、所聞、所遭、所感、所觸,使讀者感到小說中所發生的一切,全是人生的真實。小編這里為大家整理了一些關于冰心的現代文和散文,希望大家喜歡。
《病的詩人(三)》
詩人病了——
感謝病的女神,
替他和困人的紙筆,
斷絕了無謂的交情。
床邊——
只矮矮的小幾,
朵朵的紅花,
和曲曲的畫屏,
幾日的圈住性靈。
長日如年,
嚴靜里——
只傾聽窗外葉兒細響,
又低誦幾家詞句:
“庭院深深……”
是誰游絲般吹弄?
又是誰流水般低唱?
輕輕地起來
撩起窗簾,
放進清音。
只是簫聲宛轉,
只是詩情游漾,
奈筆兒拋了,
紙兒棄了,
只好聽——聽。
只是一聲聲,
何補空冥?
感謝病的女神,
替他和弄人的紙筆,
斷絕了無謂的交情。
一九二二年四月二十七日。
《紅孩子的話》
——為故事影片《紅孩子》的小演員作
您的眼睛像太陽的光,
射在我的臉上;
您的右手把太陽的熱,
傳到我的肩頭……
親愛的毛主席!
我們六億人民的父親!
我們不是長春人,
我們來自北京,
但是,在您的陽光普照下,
我們永遠都是紅孩子,
我們都是生長在瑞金!
《“老者安之,少者懷之”》
一位參加慶祝中國建國十周年代表團的日本朋友,在回國之前,約我去話別。這是一位白發蒼蒼的漢學家,我和他的夫人認識,在從前大家見面的場合,他總是恂恂地坐在一旁,不大開口。這次卻興奮得滔滔不絕,大談其訪華觀感,他說中國變化之大,真是出乎意外!他在一九二三年、一九三五年都曾來過中國,但是這次到來,看見整個中國煥然一新了,不用說天安門廣場完全是新的面貌,就是北京的小街小巷也變得不可辨認了。他接著談西安、談成都、談漢口……越談越興奮。我好容易擠進一句:“您對于哪一件事物印象最深呢?”他笑了,說:“這是個很難的試題!比方說,國慶日的游行群眾對領袖的愛戴的熱情;以科學方法保存和重修的古跡;長江大橋,武漢鋼鐵廠……但是我想還是人民公社給我的印象最深,人民公社真好!我參觀了四川紅光人民公社的托兒所和敬老院,這真正做到了中國古圣先賢的偉大理想——老者安之,少者懷之。”他凝思地搖著滿頭的白發,“這是馬列主義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結果……我現在也在看書,看馬列主義的書,研究馬列主義怎樣能和日本的實際相結合……”這位學者的變化也真不小呵!
回來的路上,我在想,我沒有去過四川紅光人民公社,但是我知道全中國的人民公社都是一樣的,我眼前涌現出我今年春天參觀過的河南大冶人民公社。大冶人民公社的康福樂園,真是一個可愛的地方!在康福樂園里有產院,有托兒所,有幼兒園。走出去不遠還有小學。產院里設備周全,有中西醫藥。誕生的日子不同的孩子,都分開居住。這一大片房子的周圍,母親懷抱里的,床上的,推車上的,地上玩的,課堂里的,幾百個孩子,紅紅胖胖的,真像園里的鮮花一般。我們又參觀了他們的敬老院,那是在很清靜的一個上坡上的窯洞里。這窯洞也極其可愛!走進大門,里面好像北京的三合院,三面有窯洞,院里有井,有葡萄架;有石礅,光滑清潔的窯洞內,擺設整齊,里面住著幾位老大爺老大娘,那時他們正坐在院子里閑談,看見我們來了,喜得起來讓坐讓茶,還給我們唱了快板,以后我們還參觀了“東廂房”的廚房,里面有兩位白衣白帽的炊事員,正在給老人們整治著晚餐。
這一切都使我滿意地想到,童年和老年是人生中最難調護最要扶持的時期,尤其是沒有兒女親屬的老人,在舊社會是最孤苦無依的。這一切,若沒有人民公社,也是很難辦全辦好的。人民公社真好!其中的一好,就是做到了“老者安之,少者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