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詠梅 毛澤東
這首《卜算子·詠梅》是毛澤東讀陸游同題詞,反其意而作。,創出一種新的景觀與新的氣象,令人嘆為觀止,心服口服。小編這里為大家整理了這首作品的全文和意思,希望大家喜歡。
《卜算子·詠梅》
作者:毛澤東【近代】
讀陸游詠梅詞,反其意而用之。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卜算子·詠梅》注釋:
①冰:形容極度寒冷。
②叢中笑:百花盛開時,感到欣慰和高興。
③猶:還,仍然。
④俏:俊俏,美好的樣子;(此處既能表現梅花的俏麗,又能表現革命者面對困難堅強不屈的美好情操。)
⑤爛漫:顏色鮮明而美麗。(文中指花全部盛開的樣子)
《卜算子·詠梅》意思:
風雨把春天送歸這里,飛舞的雪花又在迎接春天的來到。
已經是冰封雪凍最寒冷的時候,懸崖邊上還盛開著俏麗的梅花。
梅花雖然俏麗,但并不炫耀自己,只是為了向人們報告春天到來的消息。
等到百花盛開的時候,她將會感到無比欣慰。
《卜算子·詠梅》寫作背景:
其一: 毛澤東《卜算子·詠梅》寫于1961年12月。在當時,正值反華高潮、三年自然災害,這時國內有些人對社會主義前途喪失信心,年輕的共和國處于極度危險的境地。 其二: 毛澤東喜歡雪,那漫天飛舞、讓世界純潔美好的雪。 在杭州,這樣的雪景并不常見。巧的是,毛澤東1953年底第一次到杭州時,這里竟飄下了一場幾十年不遇的大雪。 1961年11月,毛澤東又一次來到了杭州。 雖然已是冬天,但南方的天氣并不太寒冷。不知為什么,詩人毛澤東又想起了雪,也想起了雪中的梅花。 被古代詩人反復吟詠過的梅花,或孤獨清高,懷才不遇;或孤芳自賞,顧影自憐。 再寫梅花,脫俗不易,超越更難。 然而,在毛澤東的筆下,終于以前所未有的格調和時代精神,為梅花創造一種空靈淡遠而又熱烈絢美的意境,豁然開了一個新生面--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首《卜算子·詠梅》,是毛澤東晚年詩詞的代表作。 在詩人毛澤東心目中,這梅魂梅骨,梅趣梅神,不正是在多事之秋,那些始終有骨氣、有理想的馬克思主義戰士應有的風采嗎? 梅花與雪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依然是冬天的季節,1962年12月26日毛澤東生日那天,詩人又作《七律·冬云》以言志-- 雪壓冬云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政治氣候和自然氣候,在詩人的心海上,儼然架起了一座橋梁,一點就通。 梅花與冰雪 ,在詩人的心曲中,仿佛藏伏著一根共振的絲弦,一撥就響。 這首《冬云》的意境,無疑是一年前的《卜算子·詠梅》的延續和發揮。
《卜算子·詠梅》鑒賞: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詞的起句就以健筆凌云之勢,表現出了與陸游明顯不同的胸襟與氣魄。“風雨”、“飛雪”點出了四季的變化,時間的更替;“春歸”、“春到”著眼于事物的運動,既給全篇造成了一種時間的流動感,又為下文寫雪中之梅作了飽歷滄桑的準備,詞句挺拔,氣勢昂揚。
接下來“已是懸崖百丈冰”一句,描繪出寒冬中梅花嚴酷的生存環境。但就在逼人的環境和險惡的氛圍中,竟然“猶有花枝俏”。“懸崖”表明環境是如此險峻,“百丈冰”顯示出寒威如此只酷烈,而梅花就在這冰凝百丈、絕壁懸崖上俏麗地開放著,一個“俏”字,不僅描繪出梅花的艷麗形態,更兀現了梅花傲岸挺拔、花中豪杰的精神氣質以及不畏嚴寒的性格特點。作者筆下的梅花充滿著自豪感,堅冰不能損其骨,飛雪不能掩其俏,險境不能摧其志,這和陸游筆下“寂寞開無主”、“黃昏獨自愁”的梅花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結合毛澤東這首詞的寫字背景看,作者如此地刻畫梅花的形象,是有深刻的政治寓意的。那時正值中國遭受三年自然災害,原蘇聯領導人有挑起中蘇論戰,對中國施加政治上的、經濟上的、軍事上的壓力,內憂外困,此時的中國國力也不富強,經受著嚴峻的考驗。“已是懸崖百丈冰”正是那時政治環境的象征。作為中國共產黨的領袖毛澤東,寫這首詞本是托梅寄志,表明中國共產黨人的決心,在險惡的環境下決不屈服,勇敢地迎接挑戰,直到取得最后勝利。雖然“已是懸崖百丈冰”,但“猶有花枝俏”--中國共產黨就是傲霜斗雪的梅花。就是那俏麗的“花枝”。
下片,作者把梅花喻為報春的使者,進一步熱情禮贊。英國詩人雪萊在《西風頌》中唱到:“嚴冬已經來臨,春天還會遙遠嗎?”嚴冬中怒放的梅花,正是報春的最早使者,“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這種無私無欲的品性,使梅花的形象更為豐滿。
最后,作者以“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作結,將詞的境界推向更高一層。春天來臨了,人間充滿了柔和溫暖的氣息,懸崖上終于山花爛漫,一片絢麗。梅花以自己的赤誠迎來了燦爛的春天。原來一枝獨秀,傲然挺拔的梅花,沒有絲毫的妒意,卻很欣慰安詳地隱于爛漫的春色之中。“叢中笑”三字,以傳神之筆寫出了梅花與山花共享春光的喜悅,特別是“笑”字,寫出了梅花的神韻--既謙遜脫俗、又豁達大度的精神風采,極大升華了詞的藝術境界。在陸游的原詞中,梅花是遭“群芳妒”的,與眾花是對立的,且以“香如故”自命清高,表現了他孤芳自賞、離群索居的情緒。該詞的結尾,突出梅花“叢中笑”的風度,從自喻的角度看,內含是他的人格志趣的外化物;再進一步引申,則表現了共產黨人斗爭在前,享受在后的崇高美德和奉獻精神。
這首詠梅詞,結構精致和諧,在塑造梅花形象時,上片重點寫背景,以背景反襯對象,使梅花具有錚錚鐵骨和挑戰精神;下片則濃墨重彩寫對象,突出梅花甘愿隱于百花之中的情操,使梅花具有明媚開朗至剛無欲的品格。一個“俏”字,成為過渡的橋梁,使詞的境界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