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 關于女人
女人們這么活下去,活著的才真正是女人。下面請欣賞小編帶來的賈平凹的《關于女人》。
賈平凹《關于女人》原文:
如果作理性的分析,一個女人,既然是僅屬于女性的人,其形象的美與丑是沒有什么意義的,但實際的情況是,每一個男人,包括最理性者,見到一個具體的、活生生的、漂亮的女人,沒有不產生異樣感覺的。成語詞典里,美女被比作花,比作月;賈寶玉感慨女人是清水做的,我們或許 嘲笑這是情種們的言論,但沈從文說過,女人是天使和魔鬼合作的產物,甚至胡適先生談佛的戒色,主張見到美女就立即想她老了的形象,想她死后的一副骷髏,這豈不暴露了美女仍對他們有著強大的誘惑,只是無可奈何地逃避罷了。真正有點不注重了女人美丑的是那些偏僻鄉間的貧困的老大不小的光棍漢,“尾巴一揭是個女的”。他們認為,只要能娶來在他的土坑上就行了。他們對于美的女人有不屬于自己的潛層意識。如同我們身為機關科員,平日眼盯著科長、處長的位子,而從來沒有要當的念頭,即使去了一趟中南海,也不至于流連忘返,夜不成寐。可這些身子很饑渴的光棍漢畢竟還要說:“什么美的丑的,燈一拉還不都一樣嗎?”他們在婚后也就至死不點了燈行房事,可見對女人之美的愉悅是男人共有,對美女的追求只阻于窮,窮不擇妻。
可以說,社會發展到今天,婦女解放的口號吶喊了幾個世紀,但世界還根子里是男人的。任何男人,不管說與不說,還是以外表的感覺首先對一個初識女人采取態度,戀愛中的“一見鐘情”,被歌頌得十分美妙,一見鐘情的當然是外貌。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長得漂亮,誠然漂亮的標準異人異樣,且人人都是那么擇著,最后沒有剩下的,如挑到底賣到完的桃子。而女人呢,也習慣了拿自己的漂亮去取悅男人,“為知己者容”,瞧,說得似乎高尚,其實一把辛酸。一個不引起男人注意的、不被男人圍繞著殷勤的女人,這女人要么自殺,要么永不出戶,要么發誓與命運抗爭,刻苦磨練一種技藝而活著。哪個女人不企圖提高街頭上的回頭率呢,即使遇上了太饞的目光,場面難堪,罵一句“流氓!”那罵聲里也含幾分得意。現在社會上的商店,幾乎全是為女人開設,出售著大量的衣服和化妝品,百分之八十的雜志封面刊登的是女人的頭像,好像這個世界是女人的,其實這正是男人世界的反映。男人們的觀念里,女人到世上來就是貢獻美的,這觀念女人常常不說,女人卻是這么做的。這個觀念發展到極致, 是男人對于女人的美的享受出現異化,具體到一對夫婦,是男人盡力為女人服務,于是,一些蠢笨的男人就誤認為現在是陰盛陽衰了。三十年代有個很有名的軍人叫馮玉祥的,他在婚娶時問他的女人為什么嫁他,女人說:是上帝派我來管理你的。這話讓許多人贊嘆。但想一想,這話的背后又隱含了什么呢?說穿了,說的明白些,就是男人是征服世界而存在的,女人是征服男人而存在的,而征服男人的是女人的美,美是男人對女人的作用的限定而甘愿受征服的因素。懂得這層意思的,就是偉大的男人, 若是武人就要演“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故事,若是文人就有“身死花架下,做鬼也風流”的詩句。而不懂這層意思,便有了流氓,有了挨槍子的強奸罪犯。
明白了這個世界仍是男人的,女人也明白了自己的美的作用,又不被美而被動了自己的人格,又使美能長長久久為自己產生效力,女人該怎樣地去活呢?上帝創造萬物原本公正平衡,古有杞人憂天,天是永遠不會塌下來的,即使地球爆炸了,仍有供人生存的星球。過去我們以木取火,眼看著山上的樹木被砍了回家燒飯,樹砍光了,連樹根也刨了,就害怕某一 日用什么來燒飯呢,但后來就有了能燃燒的叫煤的石頭,煤的石頭挖盡了,又有了電,或許將來沒有了電,燒飯的燃料就會出現別的。男女既為人類的兩半,從來沒有男為多半,女為少半,兩半同中有異,異而相吸,誰也離不得誰。相吸的是以性為磁的,性是人類同吃同喝一樣重要的一種欲,性欲的刺激是以人之外貌美好為點,而欲是創造世界的原動力,這也正是上帝造人之所以分為男女的秘訣所在。對于性這種欲的沖動,人類在有了文明后帶有兩種說法,一是稱做愛情,給以無以復加的歌頌,作為所有藝術的永恒專題;一是斥為色情,給以嚴厲的詆毀和鞭韃。可是,誰能說清愛情是什么呢,色情又是什么呢?它們都是精神的活動,由精神又轉化為身體的行動,都一樣有個“情”字,能說是愛情是色情的過濾,或者說,不及的性就是愛情,性的過之就是色情嗎?不管怎么說,它們原是沒區別的。女人大約有分為幾個型的,如賢妻良母型和輕佻放蕩型等等,又有以別的角度分為兩大類的,即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這種種類型,實質是男人的目光所見。好多男人喜歡的是輕佻的女人,希望招之,女人就會來之,在一起說,笑,打情罵俏,但他們常常不愿這樣的女人成為他們的妻子,對于妻子,卻要求永遠忠于他們,視丈夫以外的男人為石頭木頭,女人們到底將要全部作為婦人的。如果都對自己的妻子嚴格限制,天下哪兒又有供自己風流的女人呢?這就是男人最矛盾的地方,所以男人在某種意義上講是最自私和丑惡的動物。女人之所以要做真正的女人,首先要懂得男人的秉性:男人是朝三暮四的,是喜新厭舊的,是吃了碗里看在鍋里的,不胡思亂想的男人不是男人,所謂的在性上的高尚與卑下的男人之分是克制的力量強弱,是環境的允許與限制,是文化重負下的猶豫和果斷。孔子說女人和小人難養,遠之不行,近之不行,男人更是這樣,常常有男人以占有過眾多女人為榮耀,以至到最后,樂道的只是數字而無法記憶起某個女人的名姓和形象;也有男人家有美妻仍立于街頭感慨美女如云,覺得每一個都勝過家中的那位,若他真的又娶了街頭最美的一個,不久又會覺得此不如彼。愛是得不到的,為愛可望不可及,女人如果是一條總在手指間滑脫而去的泥鰍,男人就有了蒼蠅一樣的勇敢。于是,聰明的女人要使自己永遠被男人看重,做了妻子永遠要獲得丈夫的寵愛,她應追求的不是讓男人占有,也不占有男人,和讓男人占有,也占有男人,轉換這種關系的是一種平等,一種自我的獨立。以自我而活,活有個性,活有熱情,這就常活常新,正是這種常活常新,恰好符合了男人的那份易于疲倦的賤的秉性,使他們有了新鮮感,有了被吸引力。這結局雖然同討好男人要企圖達到的目的一樣,但質發生了變異。可惜在這個男人的世界里,許多的女人不知道了怎樣做女人,長得美固然是一份資本,但形象之美能從小保持到老嗎?以美色之貌滿足男人,美色之禍男人必然厭惡,且世上美貌有各式各樣的美貌型,以其之一怎能囊括全部而統治男人的吃了五味想六味呢?以輕佻放蕩取悅,輕看了自己,什么樣的男人都要輕看你。太愛聽贊美 的話,就易使男人陰謀得逞,順竿而爬。太善良,對男人太好,又易使男人產生錯覺,膨脹一份賊膽。
可以說現在有相當多的女人不滿男人的世界,卻錯誤的一心要做女強人。常常聽到有做母親的在培養女兒做撒切爾夫人,撒切爾夫人之所以被稱為鐵女人,那是指政治而言,她們的理解,女人就要風風火火,就要慷慨激昂,好爭好斗,如猛虎獅子。男人在主導著這個世界,這已經是人類的不幸,如若某一日女人也主導了這個世界,那同樣是人類的不幸。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男人與女人兩極發展,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和女人,才是上帝造人的原意,男者不男,女者不女,反倒使陽陰世界看似合一,實則不平衡了。
獨立做女人的人格,熱情地對待生活,對待自己,為自己而活首,活得美好,女人越會對男人產生永久的吸引,這就是平等,與男人平等是真正地活出了女人味。有了這種與男人平等地生存于世上,平等地做夫妻的女人味,或許長得漂亮,或許長得不漂亮,但自然而然地就產生了你的態。態是古時用語,態無法言說,類似當今人所談的氣質和風度。女人的漂亮不會永駐,女人的態卻長伴終生。李漁講女人有態,三分漂亮可增加到七分,女人無態,七分漂亮可降落到三分,它如火之有焰,如燈之有光,如金銀之寶氣。態當然有天生具有的,但更多是后來可培養。古時候,有態的女人是聲名顯赫的妓女,妓女在那時是以男人而活著的附屬物,但往往成為了棋琴書畫俱佳的高等藝妓,卻成了活得與男人平等活著的最自為的人,所以最有了態。現在當然沒必要只有犧牲自己,度過血五淚的深淵而出于污泥成勞荷,已經是有氣質和風度的女人越來越多,這是社會的進步,女人們這么活下去,活著的才真正是女人。
有關賈平凹散文讀后感推薦:
在生活中,那些光彩耀人的事物總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和許多人的贊嘆。人們總是會忽視那些平凡的,甚至連平凡也算不上的極丑陋的東西,因為沒有任何理由去贊嘆他,但是這篇文章就告訴了讀者要贊美那些丑陋的事物。
文章將使得是一個丑陋的貝。因為一顆石子進入了它的殼里,使它受著內在的折磨,它的殼上沒有顏色,沒有圖案,它失去了做貝的榮譽,他在沙灘上,漸漸變得破爛,連拾貝殼的孩子也不看它一眼。我不知道那顆貝承受著多少痛苦。不但要包容那顆帶著棱角的硬石頭,還有面對人們冷漠的眼光和其他貝殼的鄙視和無情海水一次次落潮時的拋棄和……我實在不忍想它該多么悲傷,但我卻實在佩服它依舊堅強的活在沙灘上的勇氣。
任何平凡的人生都會出現閃光點,即使是最丑陋的貝也在它即將結束的時候,閃耀著它的光芒。偶然的一次,一群揀貝殼的小孩字不經意間用腳踢了這兩片破舊的貝殼。但是在踢開的地方發現了一顆閃光的東西,這便是珍珠。這事是石子鉆入貝殼里,貝用血和肉磨制而成的。這是一只可憐的貝,也是一只可敬的貝。可憐是因為它的一生都在痛苦中度過。可敬的卻是他雖變的丑陋,但是卻默默的鑄造了一顆美麗的珍珠,使珍珠充滿光彩,而它卻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此時此刻,我想起了許多比喻,人們常用蠟燭、粉筆來比喻那些默默無聞、無私奉獻得人。而這只貝甚至丑陋的不被人們所認識,但是它卻磨練出了令所有人稱贊的珍珠。它的精神又將是多么高尚?
讀完此文,我久久不能平息。我回忽視了太多“丑陋”的、“平凡”的事物,更讓那些高尚的、無私奉獻的精神從身旁飛逝。我也去過海邊和其他人一樣拾過貝殼,每次都是挑選最色彩斑斕的貝殼,稍有一點磨損就立刻拋棄,卻從來沒有想過那些破舊的“丑貝”。它們的心中是怎樣的。決不能認為它們只是貝,他們充滿了思想,比起那些漂亮的貝,它們經歷的風雨、挫折更多。它們的生命更輝煌,更充滿意義。
如果下次再去海邊,我一定要撿那些奇丑無比的貝殼,漂亮的貝殼撿的人多了,也就不存在漂亮不漂亮了。但最丑的貝殼卻是很少見的、很珍貴的。我想賈平凹寫此文的目的也在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