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抒情詩人和作品
國外抒情詩人和作品篇1:禮物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
我在花園里干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樣?xùn)|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
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并不使我難為情。
在我身上沒有痛苦。
真起腰來,我望見藍(lán)色的大海和帆影。
米沃什一直試圖為詩歌尋找歷史的地基和現(xiàn)實的地基,這一視野來源于其東歐經(jīng)驗,更來源于對詩歌本身的洞察。他的寫作與兩種傾向進(jìn)行著抗?fàn)帲礃O端的主觀化和極端的形式主義,因此其詩歌持續(xù)不斷地與現(xiàn)實、與歷史進(jìn)行著摩擦,從中迸濺出的語言力量溢出了詩歌的自律邊界,從而進(jìn)入了廣闊的生活劇場。近年來,隨著其晚年的詩歌被李以亮、周偉馳等人陸續(xù)譯介進(jìn)來,一個平靜、開闊、圓熟、博大又充滿反諷精神的晚年米沃什進(jìn)一步影響了當(dāng)代漢語詩歌。
國外抒情詩人和作品篇2:魚
我釣到一條極大的魚
將它系在船邊
一半露在水上,我的鉤
鉤住它的嘴角
它沒有掙扎
它一點也沒有掙扎
它沉甸甸地掛著
受傷而令人尊敬
頂丑的,這里,那里
它的棕色皮膚一條條的掛著
好象舊的裱墻花紙
它的色調(diào)是深褐色
正象裱墻紙
有花紋,形狀象盛開的月季
年日長了,染污了,模糊了。
它身上粘滿藤壺
小小的石灰玫瑰
又沾染上
小的白海虱
它的身子下面
飄浮著兩三根綠色水草
它的腮在可怕的氧氣中呼吸著
受驚的腮
新鮮、薄脆、帶血
那么容易受傷
我想到那粗紋的白肉
象羽毛樣緊擠著
那些大小骨刺
他的油光的腸子
上面強(qiáng)烈的紅色與黑色
粉紅漂浮的膀胱
象一朵牡丹
我盯住它的眼睛,往里瞧
它的眼睛遠(yuǎn)比我的大
但淺些,泛黃
長銹的錫箔
緊貼成虹孔
這雙眼睛透過
劃有傷痕的老舊磨光玻璃
往外看,微微移動
但不回答我的注視
卻更象將物體朝光亮微斜
我敬重他那陰沉的面容
和他的下頜骨的結(jié)構(gòu)
這是我看到
從它的下唇,
——如果算得上是“唇”——那陰森、潮濕、武器般的下唇
掛著五條釣魚線
不如說四條線和一個帶鉤頭的金屬線轉(zhuǎn)鉤還在上面,
五個鉤子緊緊埋在它的嘴里
一條綠線,帶著他掙脫時的斷頭
兩根粗線
一根細(xì)的黑線,因他的掙脫
用力拉斷而卷曲
這些象勛章和飄帶
撕裂、飄動
一個長著五根長須
有智慧的胡子
從它痛苦的下頦垂下。
我瞧著,瞧著,
勝利充滿了這租來的小船
在船底漏了油的水面
油花撒開一個彩虹
圍抱了長銹的機(jī)器
桔紅色長銹的戽斗
太陽曬裂了的坐板,
槳圈掛在鏈子上
還有船舷
一直到一切
都變成
彩虹、彩虹、彩虹!
我把魚放走了。
畢肖普的詩富有清晰扎實的細(xì)節(jié)和豐富奇妙的寓意,被認(rèn)為是詩人和批評家眼中的典范。她的詩作并不繁復(fù),反而意外地簡潔利落,近乎于英國大詩人菲利普·拉金——用希尼的說法——在詩藝中證明了“少即是多”。
國外抒情詩人和作品篇3:哀歌
無論是你勇敢地將我從太平洋釣出
還是我在大西洋邊把你的殼撬開
現(xiàn)在已不重要。另一種海洋
如今侵蝕了看上去堅如巖石的東西
而且可以想像也在慢慢
潛入你的發(fā)式——既是沖刷
也是征服。而由于你的后裔
如今在這塊大陸各地帶來新的心碎和苦惱,
所以誠如詩人所言,你遠(yuǎn)在人類中,
而這,我希望,就是我們還有的共同點。
不過,他們只是半個你。在一個法庭上
你迷人美貌的遺產(chǎn)并沒有
判給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而我曾以為它是不朽的。因為,盡管諸神或基因
慷慨地借出他們的物業(yè)——譬如,以供在這些區(qū)域
作一次試驗——但最終他們是自私的;
無論如何,他們比你更虛榮,
因為他們永生。這跟在北方某地一個
被大雪封住的村子里租下的另一個寓所
相去很遠(yuǎn),在那里你此時此刻
也許正端詳著你那面輕薄的鏡子,
它映給你的肯定不如我這同樣淺顯的
回憶,盡管對你來說這實際上沒有差別。
約瑟夫·布羅茨基(俄羅斯)是一個高度緊張的寫作者,他一直對抗著周身的現(xiàn)實,不向任何龐然大物妥協(xié),這使其詩歌獲得了一種雄辯的聲音,不過,他又竭力制造著語言內(nèi)部的緊張,讓語言與現(xiàn)實在摩擦中形成呼應(yīng)。作為對歷史發(fā)出聲音的人,他的詩一直站在心靈的制高點而批判著歷史,他從不周旋于個人的晦暗內(nèi)在,而在廣闊的現(xiàn)實和歷史中開辟詩歌的空間。